宋予恩有气无力但并没犹豫:“别废话了,要打快打。”
张婆子骂她嘴硬,下手一鞭比一鞭狠,等最后十鞭打完,宋予恩像是从水中捞上来的一样,脸色也白的可怕。
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院子,霍北房门紧闭,他不肯出来想来也是猜到了大夫人的想法,另一方面也有考验她的心思。
这时,张婆子舀了一瓢盐水,直接浇到了宋予恩的身上,美名其曰省的感染。
这回她再也没忍住,叫出了声,在四下无人的空地处,颇为渗人。
就在张婆子要浇第二瓢时,霍北姗姗来迟,一脚将她踢飞,冷声道:“我要的人,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作践?”
张婆子强忍着痛,跪在地上:“回世子,这是夫人的吩咐,这丫头昨晚没伺候好您,合该受点惩罚,好叫她长长脑子。”
霍北看了她一眼,没再做声,转头动作颇为小心地将宋予恩放了下来。
他轻声道:“我抱你回房,你忍着点。”
宋予恩小声抽着气,还不忘了嘱咐他:“别,您最好是没有任何怜惜之情,直接将我拖回去最好。”
此话一出,霍北的脸色更难看了,抱起人就大步回了房间,张婆子目的达到,也赶紧回了慈安堂回话。
熟悉的房间里,宋予恩被放在床上,霍北手中拿着一把剪刀,脸色冷凝:“我得把你的衣裳剪开,给你上药。”
宋予恩生无可恋:“您就没有个婢女吗?”
“信不过。”
霍北道,没再跟她浪费时间,下手利落地剪开了她的衣裳,露出淤痕遍布的身体。
“这软鞭打完内里筋断肉烂,可外表看着却丝毫不严重,得好好休养,否则会短命。”
虽然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,但宋予恩还是撇了撇嘴,刚刚撑着一口气没什么,现在放松下来,止不住的眼眶发红,鼻子发酸。
要知道,前世她也算是顺风顺水,结果没想到穿越过来没多长时间就把自己弄的这么惨,连个心疼她的人都没有。
越想越难受,宋予恩没忍住呜咽着哭起来,霍北本来霸道的动作一顿,以为她是觉得被看光了身子才哭,犹豫片刻道:“别哭了,大不了我会负责。”
宋予恩瞪了他一眼,此时他不经意间露出几分深藏心底的真性情,和先前的阴郁病娇判若两人。
“我……我这是疼的……”
她一边抽气一边说,关键时刻,系统出了任务单:请让病娇美男真心实意地为你上药,感受救人的美好。
宋予恩:……
她水汪汪地看着霍北:“世子,咱们是不是先上个药呢,我有点凉。”
霍北这才回神,从她哭红的双眼,以及充满了病态美感的身体上移开视线,抿着唇拿来上好的药膏。
取了一坨在手上化开,而后涂在了宋予恩的身上。
“这药……”
霍北没等她说完就明白了意思,“非得用手,不然化不开。”
宋予恩闭嘴了,短短几分钟过的无比难熬。
霍北上完药将被子盖在她身上,洗了手,坐在一旁喝茶。
宋予恩任务完成,赶紧兑换了生命药剂,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,至少没那么疼了。
她试探着开口:“大夫人这番作为就是想找到您的软肋。”
“软肋?”霍北唇角微勾,眸中带上些许嘲讽,“你吗?”
宋予恩赶紧摇头:“当然不是,但您去救我,对于大夫人来说就够了。”
霍北听她声音沙哑,给她喂了杯水,慢条斯理道:“我去的时间刚刚好,她觉得我对你上心了,但也仅此而已,以后会更放心地用你办事,因为我并没有救下你,那三十鞭你挨得真切,所以你对我不会有感激。”
宋予恩也想到了这一点,“接下来,只要等着她来找我便是了。”
“接下来……”霍北伸手将她的头按在枕头上,“你该睡觉了。”
宋予恩确实有些累了,但疼痛之下会导致人精神亢奋,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,在霍北将手盖在她眼睛上的时候,几乎是秒睡。
另一边,张婆子回了话,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:“说到底还是上了心,等那丫头好了便将人带来见我。”
“是。”
张婆子退下后,一位眉目清秀的婢女走上前来伺候,道:“那丫头到底不是咱们的人……”
大夫人神色淡淡:“无妨,我自有法子,你去叫人散出消息,就说霍北专宠一个丫鬟,为了她不惜顶撞继母。”
婢女想到了关窍:“您是想让孟家的那位来收拾她?”
“收拾?”大夫人冷笑,“不,我得让她知道到底谁能保住她的命,以后才好为我办事,更何况孟家大小姐与霍北自小有婚约,如今霍北也到了年纪,是时候让他们走动走动了。”
“是,奴婢这就去办。”
婢女应声道。
这一切算计宋予恩全不知情,她一觉睡到了晚上,醒来后有点发热,整个人难受到不行。
“世子,看在咱们勉强算是达成合作的份上,您能施舍我一碗粥吗?”
霍北坐在桌前用晚膳,宋予恩闻着味快饿死了。
“是我疏忽了,我去吩咐人给你熬碗粥来。”
“粥里放点糖,谢谢。”
经过这件事,宋予恩对霍北的惧怕淡了不少,反而因为大夫人的所作所为,有点心疼他。
转眼过去了一周,宋予恩的伤早就好了,只是赖在霍北这蹭吃蹭喝,这些日子,她连院子都没出过,就怕再被大夫人抓住。
可惜,躲是躲不过的,她总有痊愈的一天,而大夫人那边也得去试探试探到底有什么安排。
于是就在宋予恩刚回到自己的院子,张婆子就找上了门。
“夫人叫你。”
“是。”
宋予恩换上一副怯懦的模样,跟在她身后去了慈安堂。
这一回菩萨像盖了黑纱,大夫人坐在软榻上,余香袅袅中看不真切神色。
“见过夫人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她招手让宋予恩坐下,宋予恩也没客气,坐在了一个小凳子上,问道:“夫人可是有事吩咐奴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