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秦怀音挺会蹬鼻子上脸的,沈蔚兰不愿意跟她起冲突,只想安稳待到萧重弈被废而已。
“随她去吧,她跟我都一样只是侍妾,若她再得寸进尺,我不会一直忍让。”
做太子妃那几年,沈蔚兰见惯龌龊手段。
她从来不愿意与人争斗,但若斗起来,未必怯阵。
“是。”李嬷嬷和雅竹松了口气,一起称是。
沈蔚兰正松了口气,外头宫女道:“沈夫人,琅嬅宫派人来了。”
琅嬅宫?
依着沈蔚兰前世的经历,她在东宫里这半年时间,压根连萧重弈的面都见不着。
这可倒好,昨日一进东宫,萧重弈就主动搭话,算算时辰,这会儿功夫萧重弈应该才从宫里出来。
他一回来就召见自己?
“恭喜小主,贺喜小主。”李嬷嬷和雅竹没瞧见沈蔚兰眼底的忐忑,为她在拔得头筹欢喜起来。沈蔚兰懵了片刻。
先是昨日初见的问话,再是今日一早的传召,莫非萧重弈中邪了不成?
迷惑归迷惑,她区区侍妾,不得不从命。
她此刻穿着燕居常服,要去琅嬅宫伺候太子,还得重新更衣梳妆。
想到侍奉的主子被太子殿下相中,李嬷嬷和雅竹打心眼里感到高兴,愈发尽心地为她打扮,全然不把沈蔚兰那番务求低调端庄的吩咐放在心上。
待妆成,沈蔚兰看着镜中玉软花娇的自己,当然不满意。
然而小太监再三催促,她不可能重新上妆,只能跟着他赶往琅嬅宫。
今日天气不错,春深日暖,处处花团锦簇、绿树摇曳。
沈蔚兰前世在病榻上缠绵许久,闻着清新的花草香气,切切实实感觉到自己重获新生。
她大口呼吸着这夹杂着泥土味道的春日气息,暗暗发誓,这辈子绝不能走前世的老路,也绝不再叫自己陷入那等悲催的境地。
太监领着她在东宫曲折的游廊石径中穿梭,不多时就走到琅嬅宫门前。
一抬眼,便望见秦怀音提着食盒站在那里。
“是你?”秦怀音的目光落在沈蔚兰身上,登时愣住。
沈蔚兰身上穿着暗沉沉的秋香色春衫,但腰间一抹湖绿色缎带系得恰到好处,勾勒出她玲珑曼妙的身形。
纵然衣衫老气,那张脸依旧是惹眼的,柳眉如烟,兰熏桂馥。
都说人靠衣装,沈蔚兰这般绝色姿容,反而令她身上佩戴的那几件便宜首饰看起来名贵珍稀、价值连城。
看着眼前的沈蔚兰,秦怀音如临大敌,蹙眉问道:“大清早的你跑来琅嬅宫做什么?”